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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年來,因工作關系,我寫的少了,也沒有寫出好的作品,對我來說文學很神圣,在高而遠的地方,要到達她,還有很多的路要走,還要付出很多的努力。占斗讓我開頭炮,我猶豫過,但還是領了。因為和文學朋友在一起,內(nèi)心就感覺到一絲絲暖意,感覺這空氣彌漫著一種溫情,無比地親切。作為文學交流,我開頭炮,就當作拋磚引玉,我想后面的會一個場次比一個場精彩。我曾跟圣泉館長說過,向縣書法家協(xié)會學習,每年請一兩個在國內(nèi)、省內(nèi)有影響的作家、學者到這兒來開講座,讓我們拉近與他們的距離,給文學更多的信心和力量。 我為什么說要給文學信心和力量?因為當下社會浮躁,物質金錢至上了,而文學看上去沒有價值,不比美術、書法、攝影、舞蹈,甚至武術一類的,他們可以憑一技之長,體現(xiàn)實實在在的價值。文學是無力的,是形而上的,她的價值不是可以把控在手中,而是一種取向和虛無。但是我曾告訴縣里的一些其他門類的藝術家們,文學藝術文學藝術,文學擺在前面,若你們不懂點文學,成不了大器,若你們不認真讀點文學類的書籍,藝術注定進展緩慢。書法大家啟功的字,注定會流傳下來,他是什么人,是國學大師。國畫大師齊白石,看看人家的詩詞功底,就明白人家有多厲害了。遠一點的,書法家顏真卿,讀讀人家的《祭侄文稿》,就知道人家的文字功底有多扎實。還有蘇軾,可是詩詞、書畫,都是達到了登峰造極境界。當然,我們文學作家們也要向其他藝術門類汲取美學營養(yǎng),等下我還會再提到。 縣新圖書館落成開館,在圣泉館長介紹下,我單獨參觀了豐富多樣、功能齊全的館場,內(nèi)心產(chǎn)生很多感慨和想法:一是感覺很高興,感覺她是我生活在這個城里快樂的一個依據(jù)或者理由;二是感覺要當好這個館長不容易。一個不容易在于你自己必須有豐富的學養(yǎng),才能當好這個館長,圖書館館長不同于其他官員,他更像一個學者,一個文化人,你自身沒有廣博的知識,你管不好這個家。比如我所知道的博爾赫斯,人家是作家中的作家,是現(xiàn)代文學大師中的大師,他是阿根廷國家圖書館館長。還有就是圖書館工作人員太少,圖書館要有一線服務借閱人員、圖書整理人員,更要有善于鉆研學習的人,能夠有凝聚知識力量的人,有文化吸引的人在這兒工作,讓這兒成為一個文化高地。我們大田,目前,沒有一個書院,元代起的封建社會里,我們大田城里、鄉(xiāng)下都有書院,共13個,我個人非常希望,這兒能成為文化的中心。三是館藏書籍太少,藏書的質量有待提升。藏書的品質決定著這個館的品味,這是館的核心。我看了館藏,感覺書老了一些,報刊雜志泛泛的,專業(yè)類、文化味深一些的少,總體偏向了少兒閱讀類,有點像少兒圖書館。 寫作與閱讀是分不開的,一個不愛閱讀的人成為作家是很可怕的。我更相信文學不能過于熱鬧,她更多地是寂寞而孤獨。若說交流,詩人們可能比較活躍,有流派、有詩群的說法,熱熱鬧鬧的,而我認為,詩歌是最自由的,又最為孤獨和寂寞。一些東西總是充滿著矛盾體,也許,詩人們身處在鬧市,而心內(nèi)孤寂無助、多愁善感、特立獨行。 以前我比較單純地認為,文學的老師只是生活經(jīng)驗、是書本、是大量的閱讀,不必拜師,其實不然,我發(fā)現(xiàn),每一個偉大作家成長起來的背后都有編輯老師的影子。這一點,在坐的朋友們應當也有共同體會,比如:三明日報詹昌政、林域生,福建文學賈秀莉、石華鵬,這些編輯老師都對我們給過幫助,或者產(chǎn)生過影響。最近幾年,我在琢磨著小說的事,小說要入門,我以為很難,前三年沒有摸到門路,這一路上,是石華鵬老師幫助了我,有時,就在郵箱里短短幾行字回復,就讓我頓悟到了閱讀時永遠沒有發(fā)現(xiàn)的東西。這道理很簡單,比如,在2006年,我就購買了艾麗絲·門羅的《逃離》,發(fā)現(xiàn)不了這些中短篇小說好在哪?2013年,她獲得了諾貝爾獎,時隔7年,重讀《逃離》,我明白了里頭厲害的地方,我難以到達的地方。這緣于從2010年開始,我償試小說寫作的結果。 我們縣里有不少寫出長篇小說的,或者正在偷偷摸摸寫長篇的,先前,我不贊同,長篇架構,著實難把握,若這一沒把握好,傷害了多少時光。張抗抗說,她寫一個長篇,都要兩三年時間,一年準備素材、一年搭建框架、一年動筆寫作,說是一件傷身傷腦的重體力活。最近,看了畢飛宇的,卻說法不同,他認為,小說最好入門,自由寫去,因為篇幅較長,哪兒跑偏了,大家也不會怪見你;中篇是少婦,寫著寫著,就老了;而短篇像戀愛,難駕馭,很微妙,它字數(shù)不多,不能有任何差錯。我卻比較喜歡短篇,又沒戀愛的本領,確實很為難,所以總是寫得慢,出不了成績。 接下來,說說我寫作的由來。 師范出來在初中教語文,想自己若不會寫,如何教學生作文?那時讀魯迅、冰心、席慕蓉、三毛、張賢亮、路遙的一些作品,雜志閱讀《散文》、《散文百家》、《中華散文》等等,沒有領悟到什么東西。后來讀到賈平凹長篇小說《浮躁》,我才被文字迷住了,想當作家了,他的商州系列,同時沈從文的《湘行散記》、《我的自傳》,都給了我一些寫作散文的營養(yǎng),2006年,在《三明青年報》開始發(fā)表文字,那時,偏向風景一類的描繪。后來,發(fā)現(xiàn)這比較單薄。現(xiàn)在看來,那時的訓練很重要。現(xiàn)在的一些作家,是很沒耐心細致地去描敘風景了。記得謝有順也有說過這樣的話。 讓我真正悟到散文寫作門路是在2003年,在當時的新散文、原散文論壇上,當時匯聚著一大批極具個性的散文寫手,比如,黃海、黑陶、陳洪金、陳希我、楊獻平、習習、沈榮均、謝宗玉、文河、馬敘等等,這些人大多前期都有經(jīng)歷過詩歌創(chuàng)作。通過他們,我了解了更多外面的世界,讓我閱讀與寫作的視野一下子拓寬了。特別是讀了謝有順的一些散文評論后,觸動很大。那時,還迷上了劉亮程,我想如我般年齡上下的,也一定迷戀過劉亮程獨特的語言魅力。2005年,我主持了原散文論壇,每周編輯一期網(wǎng)刊,并作序點評,我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敢于對散文寫作發(fā)出聲音了。這一路過來,已經(jīng)是12年了,其實,我的領悟很慢,屬于笨拙的人。 2008年,我的工作比較忙,不得不將散文寫作節(jié)奏慢下來,另外,我也相信謝有順的話,他說,好的散文往往不是出自于專職散文家之手。我也是這樣發(fā)現(xiàn)的,比如,一些畫家梵高、陳丹青、黃永玉,學者祝勇、李輝,一些建筑學家們,等等,都是文字高手,寫出文化濃厚、感人至深的好散文來。 我寫的散文比較靜,單位一些事太多,2010年,我閱讀集中轉向小說。我發(fā)現(xiàn),要寫好小說,比散文難多了,才知道,小說才是真正的文學藝術,那人物、語言、結構、細節(jié),處理好來,實在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。我以為,文學藝術,只有兩種:詩歌與小說。 我最喜歡的作家是美國人福克納,他小說的語言讓我著迷,他小說里人物的調(diào)子也讓人著迷,會粘住人家的那種,讓你舍不得放開她,但我永遠學不來,福克納太歷害。法國的福樓拜、莫迪亞諾,我也喜歡,一樣學不來。此外,卡佛的小說,極簡主義者,從他身上,我倒是學到了一點東西,學他的準確與精細。還有就是加拿大的門羅,中短篇小說集《快樂影子之舞》,也讓我悟到了一些小說的感覺,比如小說里時間與空間的概念。當然馬爾克斯、福克納的隨筆、講稿也令人喜歡。 像博爾赫斯、卡夫卡、卡爾維諾他們的東西,讀來有味,卻談不上喜歡。我就是被幾個美洲作家迷惑住,國內(nèi)的,只有沈從文。國內(nèi)當下有些作家作品,我是讀不下去的,原因是他過于好讀,過于著急的表達。外國文學作品的好,就在于他含蓄,他不著急;國內(nèi)當下的,就是比較直白,故事好讀,但讀后可回味的少。關于這一點,得好好向《紅樓夢》學習,《紅樓夢》含蓄,留白空間大,作家畢飛宇說,《紅樓夢》反邏輯,其實說的就是她含蓄、否定,一般人你不明白人家到底在說什么,這人物語言背后暗藏著怎樣的心理活動。還好有了電視連續(xù)劇《紅樓夢》,若沒有通過電視改編,我想紅樓是沒辦法家喻戶曉的,她是不像西游、水滸、三國一類的原因。 再談談我的散文集《在故鄉(xiāng)》,為寫這本書,我讀了法布爾《昆蟲記》、懷特《彭爾塞自然史》、陳冠學《大地物事》、普里什文《大地的眼睛》、卡森《寂靜的春天》、利奧波德《沙鄉(xiāng)年鑒》,還有梭羅的《瓦爾登湖》,我永遠懷念著的散文家葦岸《大地物事》。還有一些畫家相關的書,有塞尚、梵高、高更,還有詩人海子、蒲寧、惠特蔓、米沃什、葉賽寧。以上所有的藝術家,他們都是自然主義者,因為《在故鄉(xiāng)》一書,他們讓我曾經(jīng)迷戀,可是,我笨,沒有從他們身上領悟到太多東西,沒有消化好,所以,沒寫好來。 我竭盡所能買到作家所有作品的有福克納、卡佛、沈從文、葦岸。包括有關于他的傳記、書信、演講等。我想,沒有哪個作家不瘋狂迷戀過幾位作家的,否則,你就不是作家,你在應付寫作,或者說沒有入門。 來到圖書館,我向大家推薦一本書,大家都認識的,荷蘭最偉大的畫家文森特·威廉·梵高的書作《梵高家書》,通過他寫給弟弟提奧的書信,在他短暫悲苦的人生里,可以看到他的苦難、善良、慈悲,為藝術放棄一切的偉大精神。梵高在給他弟弟的信里說:“當我畫一個太陽,我希望人們感覺它在以驚人的速度旋轉,正在發(fā)出駭人的光熱巨浪。當我畫一片麥田,我希望人們感覺到麥子正朝著它們最后的成熟和綻放努力。” 梵高這話觸動了我,我想,文學也應該是這樣去表現(xiàn)一樣事物的,刻畫刻字,用刻去表現(xiàn),不能含糊。我發(fā)現(xiàn),梵高不但是偉大的畫家,他同時還是個出色的散文家,讀他的家書,你就明白散文應當帶著怎樣的感情去寫,一切的文字應該是怎樣?我們應當怎樣去面對生活。我是在去年認識了《梵高家書》,我以為自己與這本書的緣來得太遲,看完《梵高家書》家書,我一口氣再買5本,送給與我志同道合者。這前,葦岸的《最后的浪漫主義者》我也曾經(jīng)一次性買了三本,他是影響了我一生的經(jīng)典。 在縣圖書館,我就多說些讀書的故事,至于文學,她一定沒有什么標準,真是見山見水,見仁見智了。一個寫作者,只有在不斷地寫作訓練中完成自己。 謝謝大家,我的觀點不對的地方,請大家批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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